【好雷】All We Imagine as Light 你是我眼中的那道光

上映日期:Dec/27/2024
類型:Drama/Romance
導演:Payal Kapadia
演員:Kani Kusruti、Divya Prabha、Chhaya Kadam、Hridhu Haroon、Azees Nedumangad

Viola's Rating:8.7

幾週前剛公布的金球獎入圍名單裡,《你是我眼中的那道光》獲最佳導演與最佳外語片兩項大獎提名,導演今年5月更成為第一位入圍坎城影展主競賽的印度女導演,並為印度抱回首座坎城評審團大獎。本屆金馬影展的「亞洲之窗」單元也特別收錄本片,其實,電影中所呈現的不但是印度女性的希望,也是現今全球大都會的縮影。


三個平凡女人在傳統社會的掙扎,有著她們遙不可及的夢想,人生的挫折與生活的韌性。普拉巴的年輕室友阿努有份秘密戀情,她愛上一名迷人的穆斯林男子,信仰不同的兩人,想在這座城市裡找到獨處空間,卻始終難以如願。

根據國際人口科學研究會與人口理事會的調查,印度只有不到5%的婚姻是「自由戀愛」,也就是說,幾乎所有的婚姻都是「包辦婚姻」或在網路發達後出現的「半包辦婚姻」。即便是2024年的現在,印度的包辦婚姻還是很興盛,而電影《你是我眼中的那道光》也碰觸此議題。

女主角普拉巴與先生是透過包辦婚姻結為連理,婚前根本沒見過幾次面,婚後不久丈夫就前往德國工作。起初還會聯絡,但就連一般的遠距離戀愛都不容易,遑論全無戀愛基礎的包辦婚姻,很快就無話可說。即使婚姻有名無實,普拉巴面對診所醫師的追求也不為所動,直說自己是已婚婦女,只能在深夜抱著「大概」是先生從德國寄來的電鍋獨守空閨,繼續那不切實際的等待。

與普拉巴相對的是年輕、勇於追愛的阿努,看著阿努不顧家人與社會的眼光,普拉巴從懷疑、震驚、鄙視到同理、認同、覺醒。可能是阿努的勇敢鼓舞普拉巴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,先不要說接受哪位追求者,首先要先認清丈夫再也不會回頭的事實。身為護理師的本能讓普拉巴救活海邊溺水的男人,一開始被誤會兩人是夫妻她也積極解釋,不過,不論普拉巴如何說明,旁人似乎都認定只有妻子才會像她那樣拯救男人。當普拉巴發現男人失憶後,本來也否認兩人是夫妻的她,決定藉由這個機會好好跟過去的自己與這段毫無希望的婚姻道別。



除了包辦婚姻的議題之外,導演也在片中提及印度貧富差距的問題。在印度最大城的診所擔任護理師應該也還算不錯的工作,但普拉巴與阿努的住處尚且稱不上舒適,頂多是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,而普拉巴的收入也還能偶爾幫阿努預墊房租。但是,診所的廚工帕拉蒂就沒這麼好運。明明已經在當地居住超過20年,卻由於沒有合法的文件,先生又已經過世,而面臨都更必須搬遷,卻無法獲得任何補償的處境。在印度,失去丈夫的女人,或許連住處與社會地位的保障都沒有。

其實,這些問題也非孟買專屬,而是所有國家的大都市或首都都正面臨的。電影的開場白與貫穿整部片的城市意識,在在都說明光鮮亮麗的大城市吸引著來自各地的人前來追夢,但光是生存下來都有問題,又有多少人可以達到自己的目標呢?片尾阿努問普拉巴是否會想搬回自己的故鄉,兩人沉默不語沒有答案。就算在孟買的生活不盡理想,但既然都已經離鄉背井打拼,除非像帕拉蒂一樣被迫搬回老家,不然應該沒人想在成功之前回頭,彷彿大聲宣告自己失敗,當然再苦也要告訴自己多撐一下。

雖說阿努在《你是我眼中的那道光》裡是追求理想與自由的象徵,但她也有來自家人的壓力。爸媽不停發來相親對象的照片與資料,卻絲毫不管阿努早已有意中人,畢竟她也礙於兩人的宗教信仰不同而從未向家裡提及。即便不像普拉巴被包辦婚姻綑綁而無法接受他人遞出的幸福邀約,阿努也無法毫無顧忌地自由戀愛。時至今日,種姓制度與宗教信仰的差異仍舊是阻礙印度自由戀愛的主要原因。雖然伊斯蘭教在印度是信徒數量排名第二的宗教,但占比與印度教相比還是差不少,而且自古以來兩者之間就經常發生暴力衝突,再加上印度的穆斯林若非移民,則多為反種姓制度或本身為低種姓故改信伊斯蘭教的家庭,若阿努來自傳統印度教家庭,家人恐怕難以接受。



乍看之下,《你是我眼中的那道光》談論的盡是悲傷與嚴肅的議題,但其實導演以非常溫暖且安靜的手法在述說這三位女性主角的故事。貫穿全片的舒緩爵士鋼琴配樂,好似在提醒著觀眾,無論生活遭遇什麼事,只要心裡保有光與希望,一切都會沒事。普拉巴、帕拉蒂與阿努三人的同性社群,充分展現出在逆境之下女性的互助,也正是因為她們彼此的關係,讓普拉巴在片尾好好與自己的婚姻道別後,主動邀約阿努與其男友西亞斯,一起坐在滿天星光下,看著一望無際的海,展望未來。

圖片來源:海鵬影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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